第486章 ,忧喜(六)

第四百八十六章,忧喜(六)

看了这一副场景的沈玉妙,才觉得心里高兴许多。想想淮王,妙姐儿也是添堵的。

院子里不时传来端慧群主格格的笑声和说话声:“再高一些。”月色融融下,端慧郡主的笑声和说话声变得模糊不清了,但是这融融的场景,却是让人心喜。

刘妈妈带人走了来,对了王爷行了礼:“太夫人让接了小郡主回去。”玩够了的端慧郡主才依从了父亲,被从秋千上抱下来,看了窗户上母亲的身影摆摆手,随刘妈妈去了。口里犹自对了父亲说话:“明天还来玩。”

朱宣看了女儿出了院门,才往房里走进来。陪了端慧这一会儿,阴沉的脸色和心思都缓和了许多。

进了房里来,妙姐儿从榻上站起来行了礼:“表哥。”一双明眸看了朱宣,眸子里是深深的情意。

一直到睡到了**,妙姐儿没有说,朱宣没有问。他手抚了妙姐儿光滑的玉背,另一只手拿起了妙姐儿胸前的黄金钥匙,低声问了:“这个盒子是给妙姐儿写心事的,从来都没有用过。”

沈玉妙撒娇的夺回了黄金钥匙,娇声道:“表哥时时在,有心事就对表哥说了。”朱宣微微一笑道:“那就好。”把妙姐儿压在了身下。。。。。。

这丫头到底是有心事了,缠绵过后,两个人重新并了头睡着,朱宣是闭目养神也可以一动不动的人。

先以为妙姐儿睡着了,过了半个时辰了,她一会儿要动一下,过一会儿再挪一下,象是怎么睡也不舒服。朱宣一动不动,下午淮王到底是怎么回事?

沈玉妙过了一会儿还是推了推朱宣:“表哥。”朱宣只嗯了一声,轻声道:“在想什么?”身边传来了妙姐儿一声轻轻的吁气声,然后身边温软的身子伏到了身上来,朱宣这才睁开了眼睛,一张笑脸已经到了眼前。

南平王夫妻两个人相对看了一笑,沈玉妙软软的声音又喊了一声:“表哥,”才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
朱宣这才听了一个全套,听到姚家十几个大脚妇人手持了短棒围打淮王,不由得笑了一下,陶御史的这位掌珠千金,现在的姚御史夫人,也有几分讨人喜欢的地方。

一向不打断别人说话的朱宣在这里插了一句:“打到淮王了吗?”看了妙姐儿伏在自己胸膛上笑了一声,道:“打到了两下,然后就打不过他了。”

可怜的淮王,因为自己一时相错了思,追到了京里来挨了两回打,还要被南平王夫妻在房里笑话了:“打到了没有?”

朱宣接了妙姐儿的话笑了道:“十几个妇人哪里就能打得过淮王。”妙姐儿说故事说得兴致勃勃,又把话头抢了回来,笑道:“可不是,”然后接着往下说下去,自己单独和淮王说了几句话。

朱宣一动不动的听着,听了妙姐儿打算对淮王说什么。沈玉妙先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,轻声若呢喃了:“我说因为联姻的事情,我恨他。”

表哥的大手在自己的背上轻轻抚摸了,朱宣安慰道:“好宝贝儿,不要再想这件事情了。”

整件事情说了出来,沈玉妙轻松了不少,下午对淮王时实在是满心的怨恨,才会后来轻泣出声了。

这一会儿又重新说了一遍,有如情绪重新过了一遍,听了朱宣安慰的话,突然又委屈了,伏在了朱宣胸膛上,把头歪到了一边。

“妙姐儿,”朱宣轻声地喊了一声,一提起旧事就要重新委屈一回:“妙姐儿,不要再生气了。”沈玉妙停了一会儿,又是“哇”地一声哭了起来,然后又哭又说:“表哥把我从书房里撵出来,我一个人睡在这**哭,等表哥回来给你赔不是,可是再也没有见到表哥。一直到把我赶出了京,表哥从战场上回来才见到你,呜。。。。。。”

朱宣坐了起来,把妙姐儿抱在了怀里,轻声哄了她:“别哭了,表哥错了。表哥说了以后不联姻了,妙姐儿不要再哭了。”

“嗯,”沈玉妙泪眼婆娑了,一提起来这件事情,眼泪就要出来。那个时候一个人睡在这张**,只有自己。那个时候几曾想过,还会有表哥再陪了自己睡在这张**的时候。

朱宣耐心地哄了妙姐儿,听了她的孩子话就笑了道:“表哥当然要陪了妙姐儿睡在这张**,不然表哥不是要一个人睡了。”

这个时候沈玉妙泪兮兮问了一句:“表哥,那你什么时候出去啊?”朱宣一下子语塞了,看了妙姐儿抬了泪眼看了自己,在等了自己回答。

朱宣只觉得心里柔肠百转了,心疼得不得了。手臂上紧了一紧,把怀里的妙姐儿抱紧了,才在她耳边轻声道:“表哥,已经过了贪玩的年纪了。”这句话是第二次说了。

沈玉妙嗯了一声,心里想了下午对了淮王说了那些话,不知道会不会得罪他。朱宣听了只是一笑,得罪他什么。他自找的。

看了眼前的妙姐儿,身上淡色的亵衣被自己刚才抱在怀里揉搓了,圆润的肩膀露了一半出来,伸出了手为妙姐儿理好了衣服,顺手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下:“到表哥怀里来,睡正了,夜里已经开始凉了。”沈玉妙乖乖地从朱宣怀里下来了,枕到了他的手臂上去,闭上了眼睛。

这个时候重又想起了姚御史气急败坏,以为自己老婆被登徒子惦记上了,朱宣又是微微一笑。轻轻拍了怀里的妙姐儿,听了她鼻息沉稳了,白天一定玩累了,这一会儿已经睡着了。

妙姐儿问我什么时候出去,看来天天到了晚上就在心里想着表哥回不回来,朱宣轻轻叹了口气,书房里还好现在都收拾干净了,说了回京来,提前就让人来收拾了,那些旧日的情信等物,不会再让妙姐儿看到了。

就是这两天里新收的,也都是交待了朱寿放了,朱宣翻了个身,搂了妙姐儿,也闭了眼睛睡了。

朱宣与淮王是在城外会合了,朱宣身后是几位将军还有几个从人,淮王也带了几个从人,也有几个家臣。

两位王爷在马上彼此拱了拱手,淮王那眼神是挑衅的了,朱宣今天没有搭理淮王的心情,一看到淮王就想起了他在姚家被几个大脚妇人追打,想想就想笑了,打他的心都没有了。

出了城疾驰了两个时辰,都是好马,这一会儿奔驰了至少上百里了,路上打了尖,这才到了一片山林下面。

朱宣在山林下,看了身后诸人说了一句:“大家散开吧,今天不要你们跟了我,我和淮王一起转转去。”

大家遵了令,淮王也命他的人散开了,带了马跟了朱宣并骑了,眼睛不时看了他,心里想了,一会儿到了没人的地方,我可也不客气了。

但是先说正经事情:“晋王皇叔来找了我,”淮王淡淡说了一句。朱宣问了一句:“他说什么?”淮王不当一回事的道:“问我们为什么打起来了,当然说你不好。他说他能帮我这口气,我让他尽管去试试去,谢礼我是分文没有。”

朱宣哼了一声道:“那他白为你做工了。”淮王不屑的笑了一声道:“他肯白做工吗?我说我们今天约了打猎去,估计明天我们回去了,他就来看我了,问一问我们谁赢了。”

淮王说到了这里,颇为无赖地看了朱宣一眼,问了一句:“今天咱们应该是谁赢了?”一向是稳重的淮王此时就是无赖一个。

朱宣看也不看他一眼,道:“你觉得呢?”我现在打你的心都没有了,还要问我谁赢。淮王也发现了,不是南平王总是要打架的样子,现在没脾气了?

眼前山林寂寂,只有鸟鸣,淮王问了出来:“怎么你不想打一架了?”以淮王对朱宣的了解,是个不吃亏的主儿。不,以所有人对朱宣的了解,他的好名声,就是个不吃亏的主儿。

朱宣说了一句话把淮王气了脸都白了:“你不是被大脚女人打过了?”一提起来这件事情,淮王就气狠了,难道是美人儿讲的,淮王狐疑地看了南平王一眼,我挨了打,你们夫妻两个在家里说这个,真不愧是夫妻两个。

朱宣哼了一声道:“你把姚御史气得来找我,让你以后别再去他们家。”淮王松了一口气,管是谁讲的,不是美人儿背后笑话我当时的狼狈就行了。

再说提起来这件事情,淮王更没有好气了,道:“他们家我以后当然不去。”再也不去了。说了这几句话,淮王要打架的心也快没有了,看了看身旁的南平王,淮王小心地问了一句:“王妃,她还在生我的气吗?”

朱宣又火上加油添了几句道:“当然,一提起来联姻就要哭半夜,然后我得哄半夜,弄得一宿一宿的睡不好。所以,恨你恨得不行了。”淮王听完了,黯然地叹了一口气,弄得朱宣反而看了他一眼,看了淮王垂了脑袋,朱宣偷笑了一下,心里快意了不少。

身边传来了淮王一声叹气声,然后指责了朱宣道:“那个时候,联姻是你同意的。”怎么能都怪到我身上,至少是一人一半。

这种死鸭子嘴硬的家伙还要找理由出来,这样的话对了妙姐儿再说一次去,妙姐儿真的又要怪表哥了,就这一提起来就要把我撵她的事情说一遍。

朱宣立即回话了:“不是你找的我,我才同意的。”总不能驳了你的面子。淮王把潜台词听得一清二楚,又无赖了一次:“谁叫你给我面子的。”

朱宣住了马,看了身边这个象下九流的下三烂一样的泼皮无赖王爷,我不给你面子,你肯吗?

淮王也看了南平王,两个人继姚家西山园子的碧桃树下对峙过一次后,在这里空山绿林里,又对峙了一次。

没有一会儿,都没有了兴致,各自收回了目光,淮王想了南平王今天是不会同我打架了。从姚家回来以后,淮王一个人坐房里自己想了,自己活脱脱就表现的象一个无赖,追到姚家不请自去,追到姚家去讨好姚夫人,结果讨好到了一顿打。

此时,这无赖又对了朱宣诞了脸说了一句:“王妃回请公主,得给我下张贴子。王妃可以见别人,独不见我,这话不好说。”

眼前乌影一闪,朱宣抬手就是一马鞭子,王妃见别人,独不见你;王妃给别人看,不给你看是不是这个意思?

眼急手快的淮王用手里的马鞭架开了,怒火中烧了,他是最劳心费力的那一个,又最不占便宜,名声感情安慰样样都没有。淮王挑衅了:“下马来打。”

朱宣催了马往前走了道:“懒得打你。”身后是马蹄踩了碎树叶响,淮王跟了上来,不死心地又说了一句:“就象王爷出去风流去,难道只有一个人。王妃生的好,欣赏她的人会很多。”

朱宣霍然回身了,眼里迸了火气,沉声道:“你这话不许对了我老婆乱说。”前天晚上还在说表哥什么时候出去。

淮王赶快息事宁人,换了笑脸笑嘻嘻道:“当然,当然,王爷息怒,我只是看一眼,在大家都在的地方,我总要给王妃去见个礼吧。”

看了南平王突然马上摘下了弓箭举弓,一声轻响,远处一只野鸡被牢牢钉在了落满了树叶的地上,淮王继续笑嘻嘻,这样的出气法是个好方法,然后夸赞了:“好箭法。”

下面再说正经事,还是晋王:“有一个安抚使的位置,我要给我帐下的将军,晋王来看我,无意中说了起来,要安排他的人,要我支持他。”淮王对朱宣说了。

朱宣淡淡一笑道:“他封地上的绿林好汉太多了,他指望了安排了这个安抚使的位置,可调一方兵马。你要,给你好了。”二比一,晋王只会输。

淮王三年前要把淮阳郡主塞给朱宣,就是知道他六部里安插了官员,做事方便。当下把名字说了:“就是这个人。”朱宣听完了就记住了。晋王想的真是美,朱宣问了淮王:“晋王有没有拉你治下的人卖了田去他那里?”

淮王一笑道:“有是有,没有人肯去。这种主意我只难为他是怎么想出来的。”三十六计里有这个计策吗?难怪晋王做不成。

两个人盘恒了半日,也没有打起来。朱宣看了身边这个不时笑嘻嘻的无赖,打他也不解恨,还费力气。想想这个家伙,在家里弄的那个丫头。。。。。。

朱宣冷冷道:“你又蓄了多少丫头?”淮王还是笑嘻嘻的道:“早就送走了,现在身边只有几个家人,都是男人。”这笔后帐是迟早要算的,淮王早有准备。

一直到出了林子,朱宣都不知道是该拎了淮王的衣领喝命他不要再想了妙姐儿呢,还是干脆揍他。

来的路要半天,晚上是回不去了。宿在了农家,第二天起来了,先命人赶了猎物回去,朱宣是后面慢慢跟来了,沿途穿过了一个集市,集市上好看的小玩意儿,淮王见朱宣住了马一时流连了,就知道是买给王妃的了,也跟了过来看了。

朱宣板了脸,这有什么好看的,身边有从人,不能再在言语上给他难堪,匆忙让人付了钱,拿了东西回去。

回到了京里,与淮王分手的时候,是下午近傍晚的时候。这个时候,妙姐儿正在王府里看了今天新送来的猎物,果然是有几头鹿和一些野物,朱寿先回来了,笑道:“王爷同淮王还在打猎呢,今儿没准是不回来的了。”

几头鹿用板车装了回来,过了一时才恢复了精神,方氏看了有心问大嫂要点儿鹿血,只是这鹿是王爷为了大嫂补身子特意弄来的,方氏只是张不开口。

看了野鸡什么的,沈玉妙笑对了两位来看热闹的弟妹道:“让厨房上的人收拾了,晚上咱们在世子院里摆了酒,那里看月亮最好。”

一面让人请了太夫人和老侯爷,过了一会儿,丫头们回了来道:“太夫人和老侯爷都说王妃有这样的兴致,晚上是一定要到的,只是没有礼物备了来。”

方氏和申氏也是一笑,听了大嫂交待了朱禄:“留一份留着,表哥今儿晚上不回来,明儿给表哥用,剩下的晚上捡我们爱吃的做法做了来。”

朱禄看了看笑道:“这多着呢,今儿晚上也用不了。”喊了一个小厮拿了,送到厨房里去,晚上请客,当然是外面大厨房上备了。

看了那几头鹿的妙姐儿又对了如音道:“告诉小厨房上的人,再按我们素日爱吃的菜做了来。刚才忘了告诉朱禄了,再去外面告诉二爷和三爷一声儿,晚上没有要紧的客,就早些回来了。”

一切安排妥当了,方氏和申氏在商议玩意儿:“晚上咱们投壶吧,投赢了就多吃一点儿。”沈玉妙耳边听了她们的轻笑声,不动声色的笑了笑,表哥,今天晚上不知道去了哪里?

猎物都回来了,表哥没有回来。难道比这送鹿回来的车跑得要慢,表哥那匹马,不比四蹄踏雪跑得慢。

毅将军和闵小王爷过来了,笑对了母亲道:“哥哥在攻书,我写完了字了,和弟弟先来看小鹿。”

两个儿子大的四、五岁了,小的也是有两岁了,都是一式一样的小衣衫,一看就是兄弟两个,妙姐儿一手拉了一个看小鹿,手里实实在在的是两只温暖的小手,耳边叽叽喳喳的是儿子的笑语声,这才是实在的。

表哥出去总要回来,没准儿又是两句情诗,一件首饰先送来了,沈玉妙微笑了,不愉快当不存在。

世子朱睿看完了书,拉了刚醒的小妹妹也来了,问了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摆酒请全家人,看了母亲认真的笑道:“那是我做主人了,我要不要给祖父祖母,母亲和长辈们下个贴子。”

沈玉妙大乐了,道:“是,应该给我们下了贴子,父亲先让人送了猎物回来,他不在家,当然是你做主人。快去补了来。”

这里正是热闹着,两个婶婶在伴了母亲笑语,两个弟弟分别扯了母亲的裙裾也在说话,朱睿一时不舍得离开这热闹,笑看了小妹妹笑道:“陪哥哥去写贴子去,哥哥有好玩的给你玩。”

端慧郡主刚睡醒,还有些惺松的表情道:“我陪哥哥去,不过好玩的东西我有了。”朱睿一看妹妹手里的东西,立即喊了一声:“朱毅,你又拿我的东西给妹妹了。”

毅将军笑嘻嘻:“妹妹要就给他了,难道你这么小气?”朱睿又没话回了,只能拉了端慧郡主去写贴子。

好玩的给妹妹玩的东西以后要先放起来,不然总是被毅将军拿走先给了小妹妹。

太夫人在房里正在看了刘妈妈送来的东西,眯了眼睛对了亮光道:“这料子好,就是这个拿出来给妙姐儿妯娌三个人做衣服,也有小郡主的。”

跟了世子朱睿的小厮和世子差不多年纪大,是府里的家生子儿,叫朱小根,笑着走进来递了一张贴子给太夫人道:“世子晚上请太夫人吃饭的贴子。”

手拿了那张梅花红的贴子,太夫人大乐了笑道:“王爷不在,是该世子做主人。我才对王妃说了,也对世子说一遍,没有礼物带去,只是去吃的。”又让人拿几百钱赏给朱小根。

朱小根笑嘻嘻接了赏钱走了,才去了老侯爷那里送了贴子,出门来袖子里又多了几百钱。再去朱明朱辉那里去了一圈,出来了先不回去,一个人找了个僻静地方坐了,开心地先数了赏钱,再重新袖起来,去见世子复命去了。

晚上备了好酒好菜,一家人除了朱宣以外,在世子的院子里好好的玩了一回。方氏和申氏回去的时候,犹是带了笑容,就是见了姨娘迎了出来,也还是笑容满面了,今天晚上这一玩倒是开心。

朱明进了方氏的房里,看了她犹在笑,也笑了道:“以后好天气的时候,再请了大嫂玩一回就是了。该睡了。”

方氏看了丫头们打了水服侍朱明洗了,自己坐在镜台前摘钗环,一面笑道:“我想对二爷说,停几天咱们也请一回吧,往后一天冷似一天,再不玩就只有等到明年了。”

一语提醒了朱明,朱明难道的高兴了一回笑道:“你说的是,过几天你来备办一下,选一个近水看月亮的地方,一家人再玩上一回。”

方氏看了朱明也同意了,笑着看了他一眼,心里想了,如果是买一个小园子,也请了一家人赏月亮住上一天,不是更好。看了朱明先去了刻了八仙祝寿的拔步**睡了,方氏再看了镜子里的自己,微微一笑,把一头乌油油的青丝也拉散了。

朱明往外看了方氏梳洗过了过来,脸上是大吃一惊的神色,道:“你这披头散发的样子象什么,快去梳起来。”

方氏气恼了,再去镜台前看了,自己也觉得散了头发更增了几分柔媚,不想就遇上了这样不解风情的爷。大嫂怎么就能披了头发呢?一面让丫头们给自己梳晚妆,一面看了**睡的朱明,与王爷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,真是天差地别了。

沈玉妙这一会儿也不是一个人,知道表哥不回来了,当然要哄一个孩子回来作伴。端慧小郡主就随了母亲回来了,先是搬了母亲的首饰盒子玩了一会儿,珍珠手钏,琥珀簪子一一玩了过来,妙姐儿在一旁陪了女儿 ,怕尖锐的地方扎了女儿。

玩了一会儿,端慧郡主要了几样东西,看了母亲百依百从,这才心满意足地睡倒了,闭上了眼睛道:“母亲拍拍,明天早上给端慧戴首饰。”

沈玉妙悠哉悠哉地抚了女儿,心里想了这一会儿没有良心的表哥不知道在哪里。看了端慧的小脸,我也有人陪,幸亏生得多。

多生孩子的好处是解寂寞,沈玉妙对于多子的概念又加深了一层。正朦胧欲睡去的时候,外面有了门响,然后是脚步声,不一会儿,世子朱睿过来了,笑道:“我也来陪母亲睡。”

然后径直爬到了**,看了妹妹已经睡着了,母亲却没有睡,朱睿有几分得意了道:“妹妹根本不会陪母亲,幸亏我来了。”

白天要看书骑马习武的世子朱睿没有一会儿也睡着了,沈玉妙微微一笑,也闭目睡去了。要来陪我的人多着呢,表哥这个没良心的,而且是个撒谎精。

朱宣是第二天下午回来的,在集市上买了的东西是随身带了来,回来给妙姐儿和孩子们,都是一些集市上不值钱的精巧玩意儿,因为不值钱,所以不在集市上,京里还不太容易看得到。妙姐儿最喜欢这样的小东西,看了一定很喜欢。

先去了书房看了来往书信,朱寿回了话:“王妃今天早上过来,说是找本书,找着了就回去了。”说完了朱寿就出去了。

朱宣看完了信没有什么要紧的,就站了起来往里面来了,找书也好,找表哥的证据也好,这次表哥可没有证据让你抓到了。

一进了来,先没有把袖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,先笑问了:“昨天那野物好不好吃?儿子做主人,偏了表哥你们吃上了。”不回来的人倒打一耙可以有三分理。

妙姐儿正在给端慧的衣服上扎一朵花,听了笑道:“给表哥留了的,今天晚上表哥带了我吃。”朱宣笑一笑道:“这还差不多了。”正笑着,眼睛扫到了窗台上放的一盘子东西,立即拉了脸:“这是淮王送来的吧?”

那是一盘子精巧小玩意儿,和自己给妙姐儿买的一模一样,淮王这个混蛋,看了自己买了,知道是给妙姐儿和孩子的,不知何时,他也让人悄悄买了。昨天我没有回来,他倒先送来了。

沈玉妙惊奇的抬了眼睛,表哥什么都知道,可是这也太厉害啊,回了一句道:“是昨天下午淮阳郡主送来的。”说到这里,又有一个疑问了:“和淮王去打猎了,淮王昨天就回来了,表哥昨天有事情去了?”

实在是不想问,硬被表哥把问题逼出来了。朱宣面不改色心不跳了,从袖子里取了自己买的,脸色阴沉了,道:“昨天遇到一位大人请客,在城外喝得晚,城门关了就不得回来了。”

手里看了朱宣带回来的小玩意儿,沈玉妙再看看窗台上盘子里,就微笑了,往外喊了一声:“如音。”如音赶快进了来。

看了王妃把窗台上一盘子小玩意儿递过来,笑道:“收了吧,别再让我看见了。”看了如音端了东西出去了,沈玉妙把玩了朱宣买回来的,笑道:“多谢表哥在外面还想着我们。”

无心的一句话,说的人和听的人都觉得象讽刺,朱宣抱了妙姐儿到了自己怀里,双手搬了她小脸亲了亲,笑道:“表哥当然时时想了你们。”

两个人额头抵了额头,笑眼对了笑眼正在缠绵,一旁传来了一个声音:“父亲、母亲在吃什么?”是端慧小郡主进了来,看了父母亲脸对了脸,嘴对了嘴,象是一起在偷吃东西。

两个大人赶快松开了,妙姐儿赶快从朱宣腿上站了起来,看了一脸好奇的端慧郡主很是狼狈了:“这个。。。。。。母亲和父亲在说话,没有吃什么?”

就是一向脸皮厚的的朱宣也红了脸。看了一身黄衣裙的端慧郡主不怎么相信的走了过来,先看了看母亲的嘴,再走到父亲膝下,仰了脸看了看父亲的嘴,还是不怎么相信了,怀疑地问了:“那你们在什么?”

南平王夫妻一阵慌乱了,妙姐儿偷眼了看了表哥,一向有智谋过人名声的表哥也慌慌张张了,这个问题让表哥去回答吧。朱宣急中生智找了一个理由出来:“父亲在哄母亲玩,就象哄端慧一样。”

然后弯了腰跟女儿额头碰了额头,在她小脸上亲了一下。

端慧听完了,将信将疑的抓了父亲的手,爬到了父亲的膝盖上,小手伸了出来扳了父亲的下巴,让他张嘴来给自己看一看,是不是真的没有偷吃好吃的东西。

站在一旁的妙姐儿又看了朱宣不得不张开了嘴给女儿看了,端慧郡主这才相信了,坐在父亲膝盖上,对他撒娇了:“父亲昨天去哪里了,我和母亲和哥哥睡的。”

朱宣赶快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小玩意儿给女儿笑道:“给端慧买了这个。”看了女儿不怎么起劲,淮王真讨厌,作父亲的一点儿疼爱心,也被淮王给扰了,端慧昨天一定是玩过了。

再看了一旁站了的妙姐儿忍住了笑,看了自己,朱宣也只能笑了一下,抱了女儿站起来,一只手抚了妙姐儿:“出去**秋千去。”

院子里秋千上,妙姐儿带了女儿坐了,朱宣站在后面送了秋千,一面笑问了:“这样行不行?”身为一个常人的妙姐儿心里还是偶尔会想一想,表哥昨天去了哪里?

秋风中带了初开的桂花香,新移植的红叶在日头底下红了不少,沈玉妙坐在秋千上,一面听了身边端慧郡主的笑声,一面心里把认识知道的表哥的旧相识都数了一个遍,到底是哪一个呢,还不知道呢。

回京里来到底好不好,坐在书房里间的妙姐儿手执了一根狼毫笔,一面写字一面想了表哥去会了谁。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,第二次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呢。。。。。。

外面是朱宣与官员们的说话声,妙姐儿侧耳听了一下,继续写自己的字,难怪表哥这么抢手,淮王、晋王都只是闲散皇亲,只管了自己的封地上的事情。

而表哥,却同时兼管了京里的一些官员迁升。这一次到京里,在书房这个里间已经坐了两次,听得明明白白。

想想见到几次的皇帝,一个清瘦的人,自己的皇亲不怎么信任,三位异姓王都同时兼管了一些事情。难道时时会有猜忌。

再侧耳听了一下,象是又有谁犯了事?官场上犯事,大多是贪污,受贿。。。。。。

低了头把笔下的这一个字写完了,妙姐儿幽幽叹了一口气,难怪那些夫人们要跟了表哥不放松。

这里书房的格局与封地上一样,里间与外间之中有一个通道,通向了后院。跟王妃的人都从这里出入,官员们从前面出入。

如音送来了热腾腾的茶水,和香喷喷的桂花点心,拿起了一块软绵绵的桂花点心,妙姐儿微笑了想起了淮王,对了表哥当然从来是撇得清的很。

不过私下里本心想一想淮王的出现也不是件坏事情,我收到了情诗,表哥来了京里这几天才出去了一次。

不过想归想,却不敢给淮王任何鼓励,相反象是如履薄冰,我的名声可是一点儿都不能出问题。

手捧了热茶,看了院外的梧桐树,表哥的书房外总是爱栽种了梧桐树,表哥是一个雅人,梧桐引凤,表哥是想能有更多的能干的人。可是这梧桐细荫,真的是很好看。妙姐儿继续想了,来京里有公主,有陶秀珠陪了,这样想一想也不错。

再想一想尹夫人,自回了京里来这几天就没有再见过,不知道这几天都玩得什么,然后扑哧一笑,也许又找到了雅致的青楼,跑去香别人的小嘴儿了。

朱寿从外间直接进了来,躬身送上了一封信就出去了。妙姐儿把热茶放了,慢慢打开了,是高阳公主写来的,她也回京里来了,约了妙姐儿、姚夫人,尹夫人,周亦玉明天便衣出去逛街去,说知道有几条街有好看的衣料还有好看的首饰。

朱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进来的,一进来就满面春风,道:“上午写了多少字,让表哥看一看?”想想去姚夫人府上,打了淮王也好,让淮王看也好,都不是件趁心的事情,还是拘了妙姐儿书房里坐一坐。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。

沈玉妙赶快把自己写的字递了过来,然后很希冀地看了朱宣道:“表哥,我写的有长进吧?”朱宣看一看,再看一眼妙姐儿,在表哥眼皮子底下坐了多好,就是偶尔亲一下也不会再被女儿看到,真是糗大了。

生了四个孩子的妙姐儿,世子朱睿在京里就这几天里已经是收到了许多请客的贴子,可以自如地登门拜访别人了。作为母亲的妙姐儿在朱宣眼里,还是当成是个孩子一样看待。

坐在房里都不安生,方氏弟妹一不小心就要来找妙姐儿去管她自己房里的事,都能看得出来小丫头的心太慈软了。

“表哥,”妙姐儿看了朱宣微笑,赶快把公主的信给朱宣看,笑道:“公主约了我明天出去逛去?”

朱宣就说了一句:“又来了,你们象是不累一样,表哥会人,可是累得很了。”故作伸展了一下手臂,面前站着的妙姐儿歪了头,红唇边含了笑,只是看了自己。

表哥还会累,天天晚上回来缠人精神得很。朱宣看了歪了头只是打量自己的妙姐儿装不下去了,笑道:“去吧去吧,不让你去你在家里能安心。”

朱寿在外面听了王爷喊,就进来了,听了朱宣吩咐了:“传饭吧,我和王妃在这里用饭,中午也在这里歇了。”

沈玉妙正在玩一个玉石的笔洗,听了朱宣在一旁道:“下午把这一卷书背了,背得不好明天。。。。。。”

无奈之极的妙姐儿无奈的抗议了:“表哥。。。。。。”朱宣这才笑了一下,道:“不过怕你一玩散了心。”

“下午我还有事呢,方氏弟妹上一次看了医生说药很好,至少吃了觉得身子暖烘烘的,下午又是看医生的时间,我要陪了她看医生。”沈玉妙用手指在玉笔洗上慢慢抚摸了。

朱宣听了这倒是件正经事,生孩子永远是件头等的正经事,答应了道:“你陪了表哥睡起来,就回去陪了她看医生,只是你怎么不让三弟妹也看一看呢?”

这个真是疏忽了,妙姐儿想了一想道:“觉得请了她来看医生,象是无端的暗示了三弟妹不生孩子一样,二弟妹是她找了我。”

朱宣听完了道:“下午你也请了她看一看,年纪比你大的,年纪比你小的,过了门这几年都没有动静,弟弟们也是着急的。”看了玉色焕然的妙姐儿心里从来都是得意的,多能生,还生龙凤胎。

回来这几天,太夫人早就打听过了告诉了儿子,亲戚们中间只有一或两个是生龙凤胎的,让抱了来看,也不如小郡主和闵小王爷精神。

妙姐儿一看朱宣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,依旧笑盈盈,这回玩了一个砚台,心想了,这个不应该感谢一个木头,应该感谢的是天修行。(在此再感谢一次)

下午睡了起来,沿了书房后院门出了来,回头交待了如音笑道:“表哥给我作了不少小子衣服,拿一件不怎么显眼的出来明天穿。”

如音轻声哎呀了一声,笑道:“王爷看了那衣服,说素净无花的,祝妈妈带了人在描补绣花呢。明天只怕穿不得。”王妃以前的小子衣服,带去了封地上,统统被王爷收了起来,然后再给王妃,王妃赌气说不要了。要穿只能等新的。

有些扫兴的沈玉妙笑道:“算了,公主和姚夫人也许都是女装。”信上并没有写穿什么衣服。

问了问小王爷们,毅将军和世子朱睿在世子的院子里徐先生看着了,端慧郡主和闵小王爷又随了老侯爷出门去了,爱游玩的老侯爷也对小郡主和最小的孙子格外疼爱了,一个最小,另一个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。

进了房里,如音拿了一件茜色芙蓉双飞燕的衣服给王妃换了,用她新喜欢的一套白瓷茶具泡了茶,方氏这个时候进了门。

医生还是一直跟了王妃的医生,从接了来就一直跟着,京里封地上跟着走。方氏看了大嫂笑道:“我想赏他,我一到入秋就有手足冰冷的症,自从吃了药,这几天夜里凉,也不觉得怎么冷了。”

看了大嫂颔首,方氏取了一两银子赏了医生。医生谢了后又笑道:“二夫人是体寒虚冷的症候,所以才怕冷。按这个方子继续再吃三贴,下次再来看了,要不要改一下药方。”

妙姐儿这一会儿才说话了,对青芝道:“请了医生厢房里喝茶去,一会儿三夫人没准儿也要看一看。”医生跟了青芝出去以后。

坐在雕花黑漆椅子上的方氏赧然了,道:“看我,也把她忘了。”看不生孩子的病实在是难以张口。

妙姐儿会意了,道:“就是我也想了,怎么好意思请她来看这个,再想一想,她也一定是想的。”有人不想要孩子吗?应该没有。

申氏来的时候,是打扮了花枝招展的,绿色的裙子,红色的上衣,走得急了些,进了房里腰上玉佩,头上钗环还在叮当的轻响了,笑道:“又有什么好玩的?”

看了大嫂与二嫂两个人都掩面笑了,然后大嫂才笑道:“坐下吧。和你说件事儿,你可别怪我们说这个。”

申氏坐了下来还在笑:“是什么事情,当然不会怪大嫂。”等到听了说完了,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在了脸上,本能的回答了一句:“啊,是这个呀。”申氏并不是很高兴。

眼角一侧看到了方氏怀疑的目光,同样也是不喜欢有姨娘,难道不知道早生孩子比较好。申氏苦笑了,眼前必须要有个回答了,申氏低低的说了一声:“好。”

方氏这才回眸笑了,对看了申氏的大嫂笑道:“就咱们妯娌三个在这里,三弟妹还要害羞。”就这样遮盖了过去。

一会儿医生进来了,小心地为申氏诊了脉,脸上是不解的神色,又再重新诊了一次,才犹豫不决的在王妃面前跪了下来道:“三夫人的脉息,小人不敢说。”

申氏“唰”地白了脸,不知道这医生诊出了什么,方氏害怕了,看了大嫂道:“让他说出来,有什么病,三弟妹年纪轻轻的,要赶快治才是。”也是由人推已一片好心。

医生得了王妃吩咐,这才说了出来:“三夫人的脉息,行经之期应该是不准的,倒象是误服了什么药物一样。”

申氏不仅白了脸,而且僵直了身子坐了,目光只看了地面。沈玉妙听完了,平静的很,对医生笑道:“生受你了,先出去吧。”再看了青芝笑道:“厢房里再坐了喝茶去。”

因是看这种病,房里小丫头们都支出去了,只有如音、青芝来回听使唤,如音对王妃低头行了个礼,也出去了。

如音一出去,申氏就扑到了妙姐儿膝前跪了下来,哀求道:“求大嫂帮我遮盖了,不能让三爷知道啊。”

方氏吃惊的看了这一幕,听了大嫂似猜测也似在安抚申氏,微笑的妙姐儿道:“年纪太小了,所以暂时不愿意生孩子是不是?”

就这一会儿,已经是泪流满面的申氏泣不成声地道:“成亲的时候,姨娘告诉我,太小生孩子会有危险。”说这话的是申氏的生母董姨娘。

申氏比妙姐儿小的更多,十二岁就成了亲,今年才只得十七岁。小巧身子的申氏哭泣道:“亲戚中不乏生孩子后,得了血崩了的。每每听了就让人害怕,就是大嫂生孩子,我晚晚都为大嫂上香,保佑大嫂顺利生产了。我实在是怕呀。”

一心想要孩子的方氏这才想起来了,大嫂一气生了这么多,让人羡慕,方氏也忘了,平时太夫人房里听了,梁氏也来说过,小产而去的,或是生孩子而难产的可真的是不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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